第7章 小牛

　　吵杂的集市上，有这么一块地方，人不多，但总会时不时有几个人走过来看看。在大庆王朝，每个镇上都是有着官府特别设立的买卖牛的地方。在进行买卖之后是要在官府进行登记的，在古代，百姓不能随意杀牛的。

　　陈大树带着妻儿一路直奔卖牛的地方去，哪条路近走哪条。原本需要半个时辰今天竟然只用了十分钟。

　　木棉不禁感概在古代一头牛对于农民的吸引力是有多大。木棉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爹那张黝黑的国字脸是怎样的表情，兴奋、很兴奋、十分兴奋但又努力控制的奇怪样子。

　　木棉三人绕着牛场看了一遍，最后选中了一家有3头小牛卖的牛贩。这三只小牛木棉看着好像刚出生不久，毛发黄黄的，有几处还粘在一起，大大的眼睛，东张西望着，甚是可爱。

　　木棉想走近看看这几只小牛，但是因为害怕又有些犹豫了，毕竟上辈子木棉没有接触过这种大型动物，听说这牛破坏力是还挺大的。

　　卖牛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棉布衣裳，看起来是个家境还过得取得。不过再想想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做这买卖的赚的钱可不会多少。看见陈大树几人走来，那男子随即展现出一副极近商人的笑容。向前迎了几步，朝陈大树打招呼道。

　　“这位大哥，是想买牛吗？我张三子的小牛，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您瞅瞅，这毛发多亮，眼睛，看都很精神。”

　　那名自称张三子的男子拉着陈大树一边走，一边指着旁边木桩上栓着的牛。讲到激动处，更是忍不住地摸了几下那牛的毛发。

　　“张老板，俺们想买头母牛，您看这有合适的吗？”

　　陈大树看起来也十分喜欢这张三子的牛，时不时跟着张三子摸了摸小牛。

　　“大哥，你若是诚心想买，我这包你满意。你看，这头就是母的，出生八个月，你买回去只需给它寻些稻草、外面长的野草都能养活。

　　现在也过了冬天，你也不用担心这牛冷死。今日，你是我第一位客人，我这就给你打个折，十五两如何？”

　　张老板麻利地把那头母牛解开，牵在手里。小牛微微挣扎，不时扭扭头，叫了两声，甚是活泼。那张老板说话间指着这小牛道，看似是便宜陈大树了。

　　木棉跟着张杏花站在一旁，看着张三子跟陈大树谈话。木棉上辈子也没有接触过牛，不知道怎么判断这牛的好坏与否。

　　况且，她爹一个跟牛打交道几十年的农夫，肯定比木棉知道得多，所以木棉也不准备说什么，只是不时看看那几头牛。

　　这牛对木棉还是相当新奇的，她穿来后也看了很多次水牛，但很少这么近距离看过小牛，毕竟别人家有小牛也不会拉出来放养先的，一是牛太小，二是容易被牵走。

　　陈大树听了那张老板的话，心中亦是有些动摇了，但一时也是无法作出决定。虽然买人参得了二十五两，但是想到今年家里还要多存些粮食、布料和其他生活用品还要花不少银子呢。

　　…

　　陈大树一时间想了不少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一下子更是难以决绝了。

　　另一边那张老板看见一旁的陈大树突然间沉默了，也开始有点急了，连忙把那头小牛拴好。

　　“这位兄弟啊，我这牛保管好养活，你可去旁的人打听打听。我今日也就只有这三头了，你再看看其他的，那都是些大头的，你要没个二十好几两，那可是甭想咯。”

　　张三子一下子咕噜地就说了这么一堆好话，因为有些急，眼睛不住地转来转去，似乎在想着更好说服陈大树的方法。

　　现在好多人都不肯花钱买牛了，一是跟陈大树一样想存着应对哪天的战乱，二是买牛也着实太贵了，十几两银子那是要存好几年的。谁家里每个小孩，聘金、嫁妆哪样不要钱。

　　张杏花向前拉了拉陈大树，在他耳边小声道，

　　“大树咱看看能不能再讲讲，这牛咱是要卖的，这十五两咱家现在也还能拿得出来。大郎如今也不急着成亲，这牛再养上几个月就能帮家里干活了。

　　这张老板看起来不是个漫天要价的奸商，我此前也曾听村里人说这张三子做买卖还算厚道，他老家就在我娘家村里。”

　　这张三子与张杏花说起来也算是同村，但是早年张三子因为做买卖赚了钱就搬到镇上住了。一家子很少回柳田村了，只是逢年过节会去祭拜祖宗，所以张杏花也不大认识这张三子。

　　“张老板，您也该是晓得的，如今这天子家乱，说不得哪天就波及此处了。谁家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俺一个种地的攒了好几年才狠心买这么一头小牛。俺也知道您是个实在人，您看看能不能再便宜点？”

　　陈大树一脸农民特有的憨厚样子，一双手似是因为有些为难，不自觉地抓了抓脸，又挠挠头。

　　木棉一旁看着，觉得他爹演技那真是厉害着呢。许是生活所迫，买什么东西总会下意识地想多省些钱。总之，今天木棉又发现了他爹的一大优点，会过日子。

　　在木棉胡思乱想中，陈大树已经跟张三子达成一致意见，最后一番讨价还价后，小牛是以十四两七百文钱成交了。几人先是去官府登记好，最后陈大树交完钱，算是成功完成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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