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血战惠州（二）

　　“军长，那些学生军已经退了！”


　　城楼后方几十米处的一处民宅，作为惠州成立的最高指挥官，则是来到了这里。


　　“不错，这群学生军真以为有骆凤翔那个反骨仔帮忙就能拿下我惠州城？想多了吧，这下老蒋该知道我们惠州不是那么好打的了吧！”听到学生军撤退的消息，杨坤如脸上露出笑容。


　　他早就猜到东征军可能会把北门当作主攻方向，所以就在北门布下了不少埋伏，连重机枪都调来不少，就是为了给东征军一个惊喜。别看他是土匪出身，可毕竟打拼了这么多年，脑子还是有的。


　　杨坤如这里打了胜仗，十分高兴，不过东征军这边可就不好了，此时的指挥部气氛很凝重。整个指挥部都听见骂人声，骂人的自然是老蒋，而被骂的则是刘尧宸。


　　老蒋指着刘尧宸的鼻子大骂，“你全团官兵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也由不得老蒋骂他，主要损失太惨了，一次进攻下来，一个团减员三分之一，一个营长重伤，一个营长牺牲，这代价即便是老蒋现在有了五个师也有点承受不了。


　　“总司令，这事也不能怪刘团长。我们的部队刚刚整编，部队配合上也有问题。而且敌人显然知道我们会把北门当成主攻方向，在那埋伏了重兵，这个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一旁的周主任则是替刘尧宸开脱道。


　　这个情况，连他这个不太懂军事的政治部主任都知道，老蒋以及那些苏联顾问会不知道吗？特别是那些苏联顾问，此时更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都把责任退到下面负责进攻的将士身上。


　　听到周主任的开脱，老蒋这才停止责骂，不过脸色还是很难看。旁边的何应钦则是适时地建议道，“总司令，现在正是敌人薄弱的机会，要是等林虎等人从上海回来，我们面临的敌人更多。今天不把惠州拿下，就没有攻城的机会了。”


　　老蒋见此，沉思了一会儿，“敬之，跟我一起到前线督战。让蒋鼎文的第五团跟随四团一起对惠州发起进攻。”


　　听到老蒋的命令，何应钦不敢不答应，众人便轻装前行至距离城墙不到一公里的一处民房里监督下面的将士攻城。


　　至于刘尧宸，在整个被训斥期间，一句也没说，也没有给自己的惨败辩解什么。最后老蒋下令继续攻城的时候，他只是敬了一个礼，就转身离去，周主任甚至在其眼神中看到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出了指挥部的刘尧宸，直接走回自己部队的驻地，看着周围那一个个身上带伤的士兵，脸色很凝重。


　　刘尧宸接过警卫递过来的大刀插在地上，大声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很难过。我们四团自组建以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损失，吃这么大的败仗。


　　从哪跌倒就得从哪爬起来，我决定重组奋勇队，我亲自带队攻城。奋勇队属于自愿，愿意跟我一起去活捉杨坤如、并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的都主动站出来。”


　　“团长，我跟你一起！”张飞第一站出来。


　　李浩文见张飞站出来，就跟着一起，“团长，我也去。”


　　“我愿意去！”


　　“我也去！”


　　一时间那些还沉痛在悲伤的将士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虽然身上都带着伤，但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团长，让我去吧！你就在后面指挥就行！”陈明仁站出来劝道。


　　“我是团长还是你是团长？”刘尧宸反驳道，“三营长，你的任务就是带着你的三营跟着我们奋勇队。”


　　现在三个营也就三营建制完整，其他的两个营都损失不小，战斗力也大打折扣。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让陈明仁还去冒险，而是准备把他们三营当作攻城的后继力量，在奋勇队拿下城楼后，他们就跟上一起夺取城楼。


　　陈明仁还欲反驳，可刘尧宸根本不给他机会。“副团长！”


　　“我在！”


　　“现在四团交给你指挥！”


　　“是！”


　　副团长知道刘尧宸的脾气，所以根本没有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站着，从其手中接过暂时的团长权利。


　　就在惠州城里的敌军以为东征军今天应该不会进攻的时候，东征军的火炮就响起来了，紧接之后就是嘹亮的军号声响遍了战场。在自己这边机枪大炮的掩护下，刘尧宸亲自率领由一营和二营组成的奋勇队扛着军旗朝着不远处那座坚固的惠州城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四团因为之前攻城失败，现在在团长刘尧宸的带领下都憋足了一股劲，跟着团长一齐冲锋。城内的敌军则是有些措不及防，炮声停后，还没来得及回到阵地，这边刘尧宸就带着奋勇队抬着几十架云梯搭在了惠州城的城墙上。


　　听到大量的东征军士兵登城，杨坤如也着急了，连忙大呼，“都给我顶住！顶住！”


　　刚才还十分平静的城楼上，一时间喊杀声再次响起，喊着‘打进惠州城，活捉杨坤如’口号的东征军士兵一个个都悍不畏死的登城。看到士气如虹的东征军，杨坤如心里也慌了，除了派出督战队斩杀后退的士兵，还下令从其他地方调兵过来支援。


　　战争对于交战的双方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看到后面有督战队拿着刀枪守着，城楼上的敌军一个个也只能拼了。城楼下的东征军则是前赴后继的往上爬，一有人掉下来，马上另外一个就顶了上去。


　　“快快！都给我上！”


　　张飞跟几个士兵搭好几个扶梯后，就掌着扶梯让身边的人赶快上。在几个士兵上去之后，张飞就把把枪别在腰间，两个手抓着梯子就开始往上爬。在他旁边的一个云梯，作为团长的刘尧宸，速度并不比他慢，只见对方拿着一把大刀就跟在几个士兵的后面上了云梯。


　　张飞还没爬到一半，就看见自己排里的几个士兵先后从城楼上摔下。他下意识的王城楼上一看，就看城楼上一个敌军士兵拿着一根木头就把他所在的云梯往旁边顶！感受到云梯的倾斜，他当即拔出腰间的手枪就朝着那个敌军士兵开了一枪。在那个敌军士兵一头栽下城楼、摔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他所在的云梯也摇摇晃晃地朝着旁边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当场从云梯上跳了下来，幸好离地只有三米高，刚好摔在死去战友的尸体上，受了点轻伤，主要是手和脚被刮伤了。


　　“老张，你没事吗？”


　　跟上来的李浩文扶起张飞，问道。


　　“没事！”张飞起身拍了拍手，想到团长冲在前面，连忙道，“快打好云梯，团长可能冲上城楼了。”


　　这边李浩文等人花了点时间才把云梯重新搭好，还没等他们爬上去，就听见旁边传来撕裂嗓子的喊声，“团长！”


　　张飞、李浩文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城楼上掉了下来，他们冲上前一看，不是刘尧宸是谁。此时的刘尧宸身上伤痕累累，已经失去了呼吸，额头上的那个弹孔，则是解释了他是怎么牺牲的。


　　“团长！兄弟们冲啊，为团长报仇！”


　　张飞大吼一声就准备上去，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还没等他们再次攻上城楼，却等来了后方下达的撤退命令。


　　当得知刘尧宸牺牲的时候，正在督战的老蒋手中的望远镜直接滑落在地上，他几十分钟前还在责骂的活人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他顿时悔恨不已。


　　当看着满身鲜血的陈明仁、张飞等人抬回来的刘尧宸尸体时，老蒋慢慢的摘下了帽子，行了一个军礼。


　　刘尧宸的死和进攻的再次失败，整个中路纵队司令部笼罩着一片沮丧情绪，在晚上的军事会议上更是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胡谦认为继续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建议绕开惠州城。对于这个建议，老蒋有些心动，要是刘尧宸没死他或许还会坚持，但现在一个主力团团长牺牲，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强攻惠州城，不然这位得力的干将也不会牺牲。


　　面对这种情况，周主任则是不赞成放弃进攻。放弃进攻无疑是承认失败，将会严重挫败军队的信心，不利于后面的战斗。也就是现在无论他们想不想打惠州，都必须得打，而且必须拿下惠州。


　　老蒋也不想承认失败，最后同意了第二天继续进攻。为了确保第二天能够一雪前耻拿下惠州，老蒋等人可谓仔细筹划了几个小时。先是让人去炸毁惠州城的发电站，让城楼上那通了电的铁丝网失去作用。


　　让后趁着黑夜，把火炮运送到离着城墙只有500米的地方隐藏。第二天一早，苏联顾问亲自操纵火炮，老蒋、何应钦、周主任等人亲临前线督战，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上午九点，攻击就正式开始。除了地面的火炮，老蒋还把国民政府仅有的几架飞机调了过来。大炮和飞机的轮番轰炸，让城里的敌军的抵抗意志变得薄弱不少，在随后步兵攻击的时候，东征军的士兵明显感觉到了敌人火力的变弱。


　　随着冲锋号响起后，四团剩下的人在副团长和三营营长陈明仁的带领下最先发起冲锋。趁着北门城墙被炸出一个一米宽的缺口，陈明仁带着十几个人，趁机朝着城楼爬去。在老蒋的望远镜中，看到那十几个士兵在攀登城楼，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当看到陈明仁陈明仁直接拉响一个手榴弹朝着城楼上扔去，在爆炸之后第一个登上城楼、张飞趁机把青天白日旗插上惠州城城楼时，老蒋激动地当场欢呼。


　　看见插在城楼上的青天白日旗时，后面的东征军不禁高呼‘万岁’，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朝着城楼冲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东征军士兵登上了城楼，然后打开了北门城门。当杨坤如听到北门被攻破的时候，当时就懵了，号称建城以来从未被攻破的惠州城，就这么被攻破了？虽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一颗炮弹在其不远处产生的爆炸则是把人震醒了，受了点伤的他连忙带着手下慌忙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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