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至暗时刻
“是！”
塔妮娅站起身来，开始向深处的方向去探寻怪物尸体的情况。
齐暃则走向刚刚被塔妮娅击杀的三只巨型老鼠那里。
此时老鼠的尸体上还隐约可见魔法箭的痕迹，部分魔法箭的箭身已经逐渐随魔力的消退而消失，但魔法箭刺穿的伤口依然在。
那些魔法箭在老鼠表皮上刺出大量穿刺伤口，如果扒下老鼠的皮，恐怕会像是被机关枪扫射过的地毯一样，满是空洞。
那些伤口中流出猩红带恶臭味道的血液，让齐暃不由皱起眉头。
他忍着恶心捡起一只老鼠的尸体，回身看了看塔妮娅的状况。
塔妮娅也从隧道的另一侧走了回来，正来到齐暃身边。她略带惋惜地微微摇摇头。
“没有什么掉落，只有一些魔力结晶，我已经收集起来了。回去再给大人？”
齐暃看出她似乎是有些自责或是惋惜“生命药剂”的消耗，大概是期待着能掉落几瓶药剂，好还给自己。
“行，没事儿，先回入口吧。”
“那我在前面探路。”
塔妮娅又加快脚步，主动走到齐暃的前面。
不过这次她的步履不像开始那么轻盈，时不时就捂着腹部喘息一声，似乎刚才的伤口还在困扰着她。
但齐暃也没有再催促或建议她服用生命药剂，既然塔妮娅说过，那东西是救命时候才用的，那她想省就省吧。
身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要做的不是说服，而是要让她们不需要再省。
两人沿路回到刚才的地铁站台，这次塔妮娅也没有那个体力用她灵敏的身法直接跳上站台了，而是乖乖跟齐暃走了旁边的楼梯。
“呼……”
在回到这已经算是“熟悉”的地方后，塔妮娅也松了一口气。
这里虽然也黑，但地形比地铁隧道里要宽敞开阔许多，而且还有不远处的塌陷等可作为掩体的地形。只要不是面对大量敌人，都是可守可攻的好地方。
而且敌人唯二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是隧道坑洞，这里又居高临下。如果真是隧道中出现怪物，他们也很好防备。
齐暃也有同感，在他的想象里，这里简直就跟“篝火”一样。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要做点准备。”
齐暃和塔妮娅选了一处背靠墙角，易于防御的地方当做休息处，看着塔妮娅体力流失的模样，齐暃说道。
“呵呵，大人不必担心，别看我现在这样子，我可是高阶斥候，睡觉都要睁着眼睛的。”
“那行，你警戒着，我要做点东西。”
说着，齐暃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从恰西那里要来的两孔头盔，还有明晃晃的3#和4#。
他深吸了一口气。
又要制作符文之语装备了。
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他将几样东西都摆在地上，就像是一般制作符文之语前，都要将底材和符文按顺序在箱子里摆放好，以防止放错一样。
看着他这幅煞有介事的模样，塔妮娅意识到齐暃又要施展那神奇的“手艺”，回想起当初他制作“隐秘”时那高调的样子，她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次他又会制作什么呢？
齐暃搓了搓手，将4#号奈夫率先放入头盔的镶嵌孔中。
【铁质头盔奈夫】
【耐久 11/11】
【对抗射击物时防御度增加 30】
【镶嵌孔 1/2】
塔妮娅看着那原本极为普通的白色品质头盔在齐暃的镶嵌下多出了一条“对抗射击物时防御度增加30”的增强属性。
她有些惊讶，但没有完全惊讶。
她惊讶的是，他难道是考虑到这里有棘手的远程怪物而针对性地制作装备吗？
这么厉害？
她没有完全惊讶的是，她知道，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在齐暃镶嵌完第二个“符文”之后。
那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是真正应该惊讶的时候。
塔妮娅忍不住屏住呼吸，她没有注意，她的心跳都在忍不住加快。
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在这里见证又一件符文装备的诞生。
而且……这可是仅有自己见证的画面。
会是什么呢？
齐暃抬手，将3#提尔镶嵌进头盔的第二个镶嵌孔中。
果然，随着齐暃动作的完成，头盔周围的空气中开始发出阵阵嗡鸣，一阵令人炫目的五彩光芒笼罩那原本极为普通的头盔。
在这全黑的环境中，那光亮晃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尤其是视力更佳，感觉更加敏锐的塔妮娅，更是要用手臂遮住眼睛，才能防止眼睛被这光芒刺伤。
当她用余光感受到光芒散去后，她立刻放下胳膊，看向那头盔。
只见出现在齐暃手中的，是一个与刚才的头盔完全不同的装备——虽然一定程度上能看清刚才那铁质头盔的框架和影子，但两者截然不同。
刚才的铁质头盔呈现银灰色，是标准的铁器颜色，表面也有一些锈迹和划痕，那尽管是恰西打造的新品，却因为原材料的纯度与质量限制，导致只能做出这个品质。
而现在齐暃手中的头盔，通体纯黑，像是经过了好几重的精美上色工艺，才能有那么纯粹的黑色。
不仅如此，那头盔周围还时刻环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那层雾气像是在有规则地流动着，又像是在保护和遮蔽着整个头盔。
隔着那层黑色雾气，塔妮娅甚至觉得看不清齐暃托着头盔的手。
她急切地探视那头盔的魔法属性，然后不由自主地张大嘴，美艳的脸上完美复刻出第一次见到隐秘的震惊表情。
【铁质头盔】
【4#奈夫+3#提尔】
【防御力 32】
【防御提升 50%】
【防御提升 10】
【对抗射击物时防御提升 30】
【提供13级的魔影斗篷（Cloak of Shadows）(9次)】
【每杀一个怪物增加2点mana】
【+5 力量】
【从被杀怪物身上得到的魔晶减少 33%】
【光照范围-3】
又是一长串的魔法属性，即便是暗金头盔也无法比拟的属性。
塔妮娅也并非没有见过暗金装备的“乡巴佬”，作为罗格斥候中的一把好手，她曾用过的“渡鸦之爪”和“罗格之弓”都是暗金装备。
她可是摸过，用过暗金装的。
她不是乡巴佬。
她也见过或听说过一些暗金头盔，比如塔因头盔、光荣布帽、黄昏深处等等……
可那些传说中的装备跟这个头盔比起来，也相形见绌！
要问为什么？
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头盔上可以附带技能的！
而且还是不限职业可以自由使用的技能！
她知道传说中有个装备叫“不死王冠”，那是死灵法师们毕生追求的传奇装备之一，可以增加3级的骷髅精通。
可那也是只限死灵法师才有效，换成别的职业就没用了。
而这个头盔……竟然附带13级的“魔影斗篷”！
虽然只能使用9次，但她知道，这种装备附带的魔法技能只需要用魔晶充能，就可以再次施展。
而13级的魔影斗篷是什么概念啊……
等等……魔影斗篷！？
他……他不是巫师吗？他为什么如此了解这个技能呢？
如果不了解的话，又怎么会将它变成装备技能，制作到装备里面去？
传说中的赫拉迪姆是由战士、法师和学者组成的，他有战士、法师的知识并不奇怪，可他难道也对刺客技能有深入研究吗？
还是说……
他在河岸哨塔见过泰莲娜使用魔影斗篷，就理解了那个技能的原理，然后就应用到了装备里面呢？
不论怎么想……都很恐怖。
而且，纵观这件装备的所有属性，都是为了应对眼下的战局所做的准备！
为了应对那些不知为何变异的硬皮老鼠，他在头盔中加入了提升防御的属性；
又为了应对那些老鼠的远程飞刺攻击，他做出了对抗射击物时防御力提升的属性；
为了防止在地下的光照吸引敌人，他还特意压制了光照范围……
塔妮娅只觉得后背蔓延起阵阵凉意。
她第一次觉得，她还是小看眼前的这个“青年”了。
“大人……”
眼见齐暃在镶嵌完毕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仿佛用心在做某种仪式一样，塔妮娅没敢打扰。
现在齐暃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他额头上流出了一滴汗，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她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也打消了某种程度的疑惑。
大人……他并不仅是简单的镶嵌，果然……是存在某种仪式的！
“嗯？”
齐暃深呼吸着，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魔力一样。
“……这件装备，它也有名字吗？”
塔妮娅情不自禁地问道。
如果说“隐秘”是大人对于罗格们目前现状的“警言”，那么这件装备呢？
在如此暗无天日的地牢迷宫中制作而成的装备，又该叫什么呢？
只见齐暃抬起头，看了看他们跳落下来时的坑洞，现在那里不只是因为隔绝了某种魔法屏障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了。
整个地铁站台里，漆黑无光，犹如地狱的最深处。
齐暃收回目光，看向塔妮娅，用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回答。
“你可以叫他‘天底’。”
“也可以叫它……”
“至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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