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曹莽
在场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紫黑华服的青年正缓缓走进柳家演武台，青年看似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普通，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阴险，与那身华丽的锦袍实属不合，身后跟着两名神色淡漠的侍卫，身体外隐隐有雄厚元气流动，其中一名赫然是开元境大圆满武者。
柳良望着那青年，脸色微变，连忙从椅子上站起，冲着那青年轻声笑道：“曹少爷，今日怎么有空来石水城做客，令尊可好？”
“家父很好。”曹莽淡淡的回了一句，丝毫没有给柳良面子，旋即犹如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傲然走向高台，两名侍卫体内元气涌动，令周围的柳家年轻人不由的让出一条道路来。
台下众人一听是“曹少爷”便已猜出大概，露出惶恐之色纷纷从其身边躲避，杨修目光扫过，望着这般情景，眉头也是一皱，转头对着柳月萱轻声问道：“那青年是什么人？”
柳月萱美眸一黯，并未答话，脸上露出一股厌恶之色。
这青年自然便是元丰郡三流势力风云阁阁主曹百城的儿子，而曹百城更是化神境强者。据说曹百城的夫人连生两个女儿，最后一个才是儿子也就是曹莽了。曹百城老来得子自然对曹莽宠爱万分，又极其护短。而曹莽本人也是出了名好色，嚣张跋扈，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都要想尽办法一亲芳泽，方圆千里，臭名昭著，曹百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良见曹莽直接走上高台，面色一动对着坐在旁边的大长老使了个眼色，柳家大长老立刻会意，连忙起身让座。曹莽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目光朝下方演武场迅速扫过，忽然一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如同一朵青莲般的柳月瑶。
曹莽目光渐渐变得火热起来，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望，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月瑶小姐，上次一别有几个月了吧……”
“曹少爷别来无恙。”柳月瑶白皙的俏脸苍白如雪，冰冷的眸光与曹莽对视，淡淡的回道。
曹莽非但没有介意柳月瑶冰冷淡漠的语气，反而脸上笑意更浓，对着旁边的柳良略带讥讽的说道：“柳族长，听说今日是贵族的族会？”
柳良听出了曹莽的讥讽之意，面色依然平静。“是的，主要是给家中小辈测试实力，小打小闹罢了。”
“不知……除了月瑶小姐，贵族年轻一辈实力最高的谁？”
柳良目光闪烁，略微沉吟一下：“是柳洪逸，开元境初期。”
“哦？竟然如此之巧，我今天带了一个随行的护卫，是我们风云阁最差劲的一个，刚好也是开元境初期，不如……比试一番可好？”曹莽一拍手，似乎是极有兴趣。
台下众人皆听出曹莽的言外之意，不由的暗暗握紧双拳，愤怒难言，却没有一人敢出声。柳良心中也是一股怒意狂升，却不敢发作，风云阁阁主护短，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是听说过的，也怕得罪曹莽，缓缓吸了一口气，故作为难的说道：“曹公子，我族小辈皆是学艺不精，武技粗浅，哪能敌得过风雷阁弟子呢？”
“无妨，开始吧。”曹莽并未理会柳良，直接回头冲着那其中一名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那少年迅速会意从台下一跃直接站在演武场中央，一脸傲然道：“谁来赐教？”
柳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暗暗咬牙，箭在弦上已骑虎难下。
“洪逸你去吧，小心点。”柳良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
柳洪逸眼眸中异光一闪，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走向演武场中央，摆出一副架势，轻喝道：“请赐教。”
那少年冷笑一声，一脸轻蔑，并未答话。旋即后脚一跺地面，猛然冲向柳洪逸，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到眼前。少年迅速抬起右手，元力暴涌，带着足以裂石碎金的波动朝柳洪逸砸来，柳洪逸面色一变，已然感觉阵阵凌厉的破风声从头上传来，身体猛然向侧一闪，躲避开来。少年拳头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地面碎石飞扬。柳洪逸望着这霸道一拳，目光一狠，双手忽然萦绕出凝练元力，快若奔雷的猛然推向那少年。
“开云掌！”
少年不慌不乱，凌空的身子迅速翻转，冷笑一声：“雕虫小技。”旋即元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全身流动，衣袍鼓动，一道道流光缠绕在身躯表面，散发着强烈的光芒，颇有气势。五指弯曲，宛如鹰爪般锐利向刘洪逸猛然攻去！
鹰爪般锐利的攻击毫无阻挡的破除了柳洪逸的武技，一把抓住柳洪逸的手指，猛然一掰。
“啊！”柳洪逸痛苦的嚎叫一声，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浮现，迅速吃痛抽回手指向后暴退而去。脚尖还未站稳，猛然抬头，面色剧变，那少年几个闪烁之间，带着淡淡的残影已欺身而上，手中铁拳流光溢彩散发出强烈金色光芒，狠狠的轰在柳洪逸的身上。
“噗！”一股强劲的力道瞬间冲入柳洪逸的体内，他的身体直接狼狈的倒飞出演武台，一口鲜血狂喷出来，昏死过去。
“玄阶高级武技！”柳良手掌狠狠的扣住椅子的扶手，一脸低沉，眉头紧紧皱着，吩咐左右赶紧叫人把柳洪逸抬下去医治。
那少年嘴角掀起嘲弄的笑容，对着柳良微微躬身，却无半点尊敬之意，“不好意思，柳族长，真没想到贵族开元境弟子身躯竟然如此孱弱，想必是借助外物突破的吧。一时力道没收住，有些下手重了，请勿见怪。”
柳良面色铁青摆了摆手，沉声道：“无妨，是他学艺不精罢了！”
台下众人皆是一脸惊惧的望着那少年，没想到家族实力最强的人竟然在他手中走不了一个回合，这还是风云阁最差的弟子，两者差距如同云泥之别，高低立判！旋即少年们脸上露出阵阵悲凉之色。
曹莽似乎很满意台下众人的表情，脸上挂着得意，挑衅的目光朝柳月瑶望去。
少年站在演武台中央，犹如不败战神般冷声喝道：“还有谁来？”
柳良面色一寒，刚欲开口。
“够了！”柳月瑶缓缓从边缘处走出，身躯微微颤抖，咬牙抬头望着曹莽，说道：“七天之后，我会到风雷阁，请曹公子请回吧。”
曹莽闻言一喜，“此言当真？”
“当真。”柳月瑶脸色更加苍白，眉宇中一片凄凉。
“我在风雷阁等你，月瑶小姐，可不要失信啊，不然的话……”曹莽哈哈一笑，向两个随行的护卫一挥手，大步的走向门外。
柳良望着越走越远的三人，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一声轻叹，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都散了吧。”
台下众少年都垂头丧气的走出演武场，时不时窃窃低语着，偶尔看向柳月瑶的目光中也带着同情和无力的悲哀。
这就是现实！拳头大就是这个世界的硬道理！
柳良目光扫过一旁的柳月萱和杨修，目光一冷，“萱萱，你随我来。”
杨修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冲着柳月萱微微一笑，目光又深深的望着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的柳月瑶，转身也随着人群走去。
柳家书房。
柳良高坐在一把大椅上，低着头目光狠狠望着柳月萱。
“你和那个外院杂役是什么关系？”
柳月萱眼眶通红的抬起头，不答反问，怒声喝道。“为什么让姐姐嫁给曹莽那个无赖？”
“你以为爹爹愿意这样吗？可这就是命啊！”柳良一声哀叹，叹息里面传来无尽的悲凉。
“因为我柳家弱小就注定被人欺凌！就注定连族人都保护不了！我背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我同时也是一个父亲！我能怎么做！”柳良听着女儿对自己的斥责，满脸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低吼道，略显老态的脸上两行热泪缓缓流出。
“萱萱你是家族唯一的希望！只有实力强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知道吗？”柳良状若疯魔般握住柳月萱的双臂，摇晃着。
“在这个武道世界，人命如同草芥的世界，普通人能做什么？萱萱……以你的天赋注定要去往更高层的领域，你会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认识更优秀的人，那个普通杂役弟子只会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门外璀璨的金色夕阳透过一缕光芒照射在柳月萱苍白的俏脸上，显得凄美无比，两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留下，哽咽着。“可是……”
柳良愤怒的甩了甩衣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柳月萱，“你难道想步你姐姐的后尘吗？如果今天曹莽选择的是你，你能逃脱吗！”
柳月萱低头哭泣，身体忽然一软，柔弱的坐在了地上。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久久无言。
柳良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柳月萱的肩膀，丢到她面前一张信笺。“这是轩辕门的一个入门名额，你……明日便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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