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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文昌撞上后,玄女顺势环抱住他的腰,两人一同朝后倒去。玄女想既然决定做垫子了,就一定要认真,不能让文昌挑出一点刺来。

        文昌的手掌亦扣在她腰间、扶在后脑。掌中微微施力,将她又往里带了一些,有笑轻衔在他唇边。玄女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原来的设想应当是她垫着文昌,但是现在竟成了文昌在下,她在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有些迷茫,两个人成紧抱着的姿势跌倒在地,“砰”的一声,她趴在他身上,他的手紧紧地扣在她后脑,将她压在胸前。她甚至能听见两个人地心跳,频率不一样,但都很快,不相上下。她的脸颊蹭着他衣襟上的暗纹,原来是竹子。他说话的时候,胸膛在震,“嗑到了吗?”

        玄女从他手掌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正好能看见他的下巴,“松开”,短短的两个字,说的她脸红心跳。

        木架上的白瓷净瓶,晃晃悠悠,终归还是坠落下来。文昌的手刚松了些,玄女的头才抬起来,又被他扣了回去。

        屋外仇千行正拉着墨山掰扯,指着他脸颊上一道快要愈合的血痕,非得让墨山负责。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让他们俩同停了下来,阿福的小身躯一震,当即就往文昌帝君的屋子那跑,喊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他将门撞开,然后愣在了原地。墨山随后而来,也愣在了原地。仇千行不晓得什么事,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还没看上一眼,房门就被猛地阖上了。仇千行看着这两人面红耳赤的模样,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福眼睛瞪得大大的,脸红的像是刚出锅的螃蟹,面对同一个锅出来的墨山,不可思议道:“我应该……没看错吧?”墨山红着脸,点点头,“没看错……吧?”

        仇千行在一旁上蹿下跳,像一只吃不到瓜的猹,期间还尝试着去推了推房门。墨山捂着他的嘴,阿福拽着他的衣领,两人合力将仇千行拽走。

        屋内,玄女红着脸坐在角落里,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方才,她的头又被扣回去的时候,她刚想骂文昌,就听见身边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先是愣了一下,原来文昌是怕她被瓶子砸到,她竟以为文昌帝君是个登徒子呢。接着门被猛地推开,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头撞到了文昌的下巴,文昌哼了一声。

        逆着光,她还缓了一下才看清是阿福,然后她就……一头埋进了文昌帝君的脖颈里。

        西王母娘娘作证,她真不是想占文昌帝君的便宜,但是这个下意识的藏脸的动作就像刻在骨子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很多年后,西王母才告诉她,她小时候,还是一只玄鸟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把头埋进翅膀里……

        过了好一会,文昌帝君才拍拍她的肩膀,声音有点沉闷:“起来吧。”虽然她是一个不拘小节、不在乎男女大防的战神,但是这样的场景她显然是不太能接受。玄女僵硬地从文昌帝君身上爬起来,都没敢看他的脸,一头扎进了角落里。

        死了算了,她想。

        文昌将一地狼藉处理好,又喝了半盏凉茶,平复心绪。随后斟了一盏凉茶,走到她面前,道:“娘娘不必难过,本君不怪你。”

        玄女恶狠狠地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试图用凉茶来压住心头的邪火。但是不行,还是很气,阴阳怪气道:“是吗,那还真是委屈你了。”西王母曾教导她,一个神如果在某一个方面丢了面子,就一定要在另一个方面找补回来,才不会有辱神格。她迫近他,看着他下巴上的一块红痕,气势汹汹地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弱不禁风的文神!”

        他凝看她,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很俏皮,像一只被拔了彩羽的鸟,叽叽喳喳地扇动翅膀讨公道,而方才贴着他脖子的红唇正一张一合,很自然地让他想起那柔软的触感以及湿润气息。他想了想,决定顺一顺这只小鸟的毛,诚恳道:“嗯,你说得对。”

        她更生气了,追问道:“你不生气吗?我这样说你,你都不生气,你还有没有做仙的尊严?”

        文昌自然道:“你正愁找不到借口同我动手,我这时生气,岂不是送上门了?”他眼底浮起一层笑意,“是我没站稳,不怪娘娘。”

        玄女那点小心思被看得透彻,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她哑口无言,怒目而视,然后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放下狠话:“是的,就是你的错。笔记若是有缺少,你也得帮我添,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怎样?”

        她听得分明,文昌在她背后笑出了声,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回头再同他辩论了。玄女将房门推开,院子里的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阿福和墨山刚消下去的红晕又重回脸颊,看得仇千行十分疑惑,她走下台阶,故作镇静道:“阿福,回屋。”

        阿福小步跟上,仇千行也跟了上来。走在前面道玄女回头看他,“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你也瞧见了,文昌帝君容不下你。”

        仇千行理所当然道:“你是我师傅,我自然要跟着你啊。”

        玄女有点无语,又有点头痛,自己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个活宝。长叹一息道:“本尊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仇千行两手叉腰,架势很足,“就是昨夜啊。依我们魔界的规矩,女子若是留男子在家中休息,就是要同他做夫妻的意思。”他说到这里,战术性地停顿了一下,去看玄女的脸色。果不其然,玄女已经皱着眉头,很嫌弃地看着他。他接着说:“但是我以为,玄女娘娘是好心留我养伤。”

        玄女松了一口气:“你晓得就好。”

        仇千行拱手行礼,道:“昨夜我怕父君担心,已将此事传回魔界。今日一别,日后若有流言说娘娘薄情寡义,我定当为娘娘周旋解释。”

        好恶毒的招数,她不是傻子,仇千行话语里明晃晃地威胁,她听明白了。若是她不留他,明日六界就会传玄女娘娘好一夜风流、是薄情寡义之人。

        想一剑捅死他。

        仇千行说罢,就转身往外走去。玄女扶着门框,艰难道:“等法会结束再走吧,琅邪台灵气充沛,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玄女话一出口,仇千行脚下一转,行礼道:“多谢师傅,那徒儿先回屋歇息了。”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随着门阖上的声音,她幽幽道:“造孽啊。”

        玄女盯着眼前的冰鉴坐了半个时辰,阿福在收拾下午法会要带的东西,不经意问起:“娘娘同文昌帝君是怎么回事?”

        她正发呆,很自然地接了一句:“就是那事呗。”

        阿福拿笔的手悬在半空,惊道:“当真?”她回过神来,反问:“什么当真?”

        阿福红着脸重复道:“你同帝君都那样了,那事真的成了吗?”

        玄女听得云里雾里,先是疑惑问他:“哪样?哪件事?”随后又慢慢地琢磨出来他话中深意,拧着眉头向他解释道:“我同文昌能有什么事?今日不过是说话的时候没站稳,栽了个跟头罢了,你不要多想。”

        阿福表面上点点头,暗自却道:一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三番五次,可以说是仙者之间纯洁的友谊。可是次次都能扯上关系,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啊。可怜文昌帝君遇上一个木头桩,严谨点来说,是一根铁木桩,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开窍。他一边收拾一边摇头,然后掐着点送玄女出门。

        门一开,文昌帝君恰好也要出门。玄女一抬眼,眼里就纳进了一片绯红衣角,穿这么亮,想不注意都难。她率先打破尴尬,神色如常道:“帝君也去天寿殿吗?”

        文昌亦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一起走吗?”

        玄女:

        阿福十分自然地将小布包递给墨山,朝着仇千行的屋子撇撇嘴,道:“毕竟有外人在,我还是留下来看家吧。”

        玄女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福一眼,阿福缩了缩脖子,解释道:“嗯……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仙界的,院子里有个魔界的不安全。”

        她轻飘飘地落下一个“嗯”,与文昌一前一后出了夏犹清,并肩行在小道上,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午时刚过,热是真的热,她拿出手帕擦汗,终于忍不住了,诚恳问道:“我们要走过去吗?作为一个仙者,步行是否太朴素了些?”

        文昌道:“你一直没提,我以为你想散散步。”

        玄女:……这人指定是有些毛病。

        她无奈地白了文昌一眼,心中默念瞬移决,眨眼间便到了天寿殿门口。她入座后还在痛心自己方才浪费的灵力,洞阴大帝问她搭话:“娘娘上午怎的没来?”

        玄女看着空空如也的桌案,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东西还在墨山那。无奈地叹口气,回道:“早上睡过了,就不想来了。我东西忘带了,你一会能把笔记借我抄抄吗?”

        洞阴大帝一口应下,又夸赞了一番她的剑术。这话一提起来,周围的仙者都围了上来,说话很是好听,无不是夸她剑术超群、英姿飒爽。玄女被他们围着,美滋滋地喝着茶,很谦虚的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诸位若是有心,待回了天宫后,大可来三十一天寻本尊,本尊定当倾囊相授。”

        殿外有仙仆道:“文昌帝君到。”

        众人很有默契地噤声闭口,品级低的仙君元君躬身行礼,品级差不了多少的天尊大帝也与文昌帝君点头问好。唯有玄女坐在那,默默地喝了口茶,心道他这排场摆的是足,这一通繁文缛节做下来,也不嫌累得慌。

        洞阴大帝笑的灿烂,心想怪不得玄女早上没来,原来是帝君回来了。

        文昌停在玄女的座位旁,手里捏着册子,道:“你把东西落在墨山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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