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应该是梦。
两人在篮球场的围栏外停下。
市一中的室外篮球场和操场相邻，一左一右，面积不分上下，中间是升旗台。
两人站的地方离操场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只能感觉到那边很热闹。
人不多，但密不透风围了一大圈，人影晃动间隐隐约约可见红的白的粉的气球，还有铺了满地的花瓣，还有横切了一半草地的红地毯。
赤橙黄绿青蓝紫……
江伏数了数，抱着手臂震惊:“……这是把所有有颜色的东西都用上了？”
许珉珩没说话，似有所感的望过去。
人墙破开一个口子，顾斐拽着一个男生往他的方向走来。
许多双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人群起了骚动，篮球场里，运球投篮的声音消失了。
途中，顾斐放开手，示意男生跟上，面沉如水地问:“你要一个理由？”
男生吊儿郎当，一瞬间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他看着不远处雕塑一样站立的许珉珩，哼笑道:“顾斐，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许珉珩。”
顾斐无所谓地笑笑，漫不经心，“信不信由你。”
篮球场的路程已经走完大半。
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许珉珩不是有女朋友了？你跟着掺和什么？”
顾斐懒得理他。
传闻里许珉珩的女朋友多了去了，要是算上前几天的8班的何佩，刚好能凑满第三十桌麻将。
许珉珩看着她越走越近。
直觉往往是很准的，他猜到了顾斐接下来要做什么。明明她说这种话也不是头一次了，但他还是有点紧张。
跟在她身后慢悠悠踱步的男生在他们前面停下，打断顾斐:“行了。”
“人家正牌女友都来了，顾斐，没必要哈。”
许珉珩在心里嗤笑:正牌女友？他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他刚准备给点反应，就听到一句熟悉的:
“阿珩？”
江伏吹了一声口哨。
张潇向他跑来，很意外地问:“你们今天没上课吗？”
许珉珩又听她跟人打招呼:“肖宇晨？”
肖宇晨没回应，只是催着顾斐，“不相信？那你问。”
张潇两手很自然的环上许珉珩的胳膊，看着顾斐:“……嗯？”
许珉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看见顾斐一瞬间像被扼住了喉咙般，盯着他艰涩道:“你们……是……？”
许珉珩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听见自己非常轻巧地介绍:“小斐，这是张潇，我女朋友。”
惊雷乍响。
许珉珩猛得睁眼。
他坐起来太急，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朱芸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小珩？”
“睡太久，头有点晕。”他闭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才发现外面的天有些暗。
屋里没开灯，朱芸先前怕影响他睡眠就给关了。
有点冷清。
许珉珩问:“外面，下雨了？”
朱芸这才把灯开了，她递过去一杯水。
“嗯，刚刚开始下，是不是有点冷？”朱芸起身，“我去看看窗户关没关紧。”
许珉珩喝完水，看了看周围，知道这是在医院里。
雨点打在树上、窗户上激起层层回响，许珉珩接过朱芸端来的粥，状似不经意问：“顾斐什么时候回去的？”
“刚回去没多久，”朱芸观察着他的表情“她在这里守了你一天，我们都怪难为情的。”
“小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朱芸不赞同道:“结婚不是儿戏，你作为男人更不应该拖拖拉拉，你要是真对人没感觉，当断则断，把人吊着算怎么回事？”
许珉珩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窗帘拉起来了，没能减小磅礴大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响。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黑暗中人忐忑的面孔。
“淼淼？”
冯淼躺在床上毫无知觉。
“放心吧，这药能镇住三个壮汉，没个两三天她醒不过来。”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张潇对肖宇霖并不放心，她在他旁边坐下，抬手挥了挥，捂住鼻子，瓮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总能说了吧？”
肖宇霖挑眉，把烟头摁灭，慢条斯理弹进垃圾桶里。
张潇心里发毛，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就被伸过来的手扣住了腰。
“你——”
“嘘。”肖宇霖稍稍用力，她便被迫前倾，双手抵在他胸前。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他低声道，一只手摩挲着卡住她下巴，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张潇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发抖。
“等解决了姓苏的，安顿好我妹妹，我就跟你求婚。”
肖宇霖在她唇边蹭一蹭，又蜻蜓点水落下一个吻。
“别再和那个许珉珩联系了，嗯？”他退后，摸着她的脸，眯起眼睛，“我会伤心的。”
张潇抿唇，指甲嵌进手心。
肖宇霖没得到回应也不恼，施施然站起身，视床上的冯淼如无物，邪气道:“陪我去洗个澡？”
张潇咬紧牙关:“肖宇霖，你说过……在我没同意之前不会强迫——”
“啧，”他不耐烦地轻声打断，很困惑地盯着她:“讨点甜头都不行？”
张潇在这种视线里血液一寸一寸凝结成冰，她僵硬着撑起身，在前方人好整以暇的目光里，闭上眼，颤抖着踮起脚尖。
肖宇霖笑笑，很满意她的主动。
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房间里昏黑暗沉，只有玄关处留了一盏照明灯。一旁的大床上，冯淼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唔……”
什么声音？
她想坐起身，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有眼珠可以转动，把视野内的东西就着昏暗的光打量了个大概。
这不是……家里……
突然出现在了陌生地方让她陡然生出巨大的恐慌感，耳边传来声响，她急忙闭上眼睛，憋红了眼眶，一动也不敢动。
“放开我……”女人在呜咽。
“哭什么……我这样你不喜欢？”男人哄她。
冯淼听着两人的动静，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声音……
她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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