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把玩笑当真
等待并不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有时候等的是心上人，有时候等的是日出和晚霞，有时候则是单纯的等死。
九霄觉得自己没有特别在等待这个结果，等待的过程中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打游戏。
没有了考试压力，也做好了应对方案，九霄又找回了战场的自信，开始上去送菜。
和帮会里的人组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组排很容易遇到大号被虐，但是yy里大家的发言和游戏里的操作确实很秀。
“救命救命，呜呜呜呜我被对面包围了。”
“我已融化，爱莫能助。”
“快来呀，对面大佬落单了，我们杀了他！”
“出剑气了，冲冲冲，我们桥上集合冲一波。”
“奶我奶我，我太可怜了没有吃到一口奶。”
“你在说什么屁话，小九一直在奶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就知道装可怜，嘤嘤怪给爷死！”
“奶住我方大佬，给他点绛清风约定扶风落霞统统都给他！”
“兄弟们，这把逆风，我们组队去外面打野吧。”
“来来来广陵散刷上，兄弟们让俺多蹭两个助攻。”
“那我入梦童子也不能落后了，入梦之光刷起来。”
而双排时遇到朋友则是另一种有意思的情况，比如九霄清殇双排遇到十步时，一定会在人群中重点关照他。十步单排遇上同帮熟人则追着她围着战场地图跑了几大圈，直到界面出现十步一杀击败了来瓶冰阔落才心满意足围着尸体跳舞。
可能这就是帮会的兄弟情，以及十步没有情缘的原因吧。
游戏里每隔一段时间会出新的时装坐骑，每次出比较好看又比较贵的时装时，就会有玩家做表情包。新时装坐骑的图配上一句话，比如“只要你送我这个，你说我俩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还在为不知道怎么追求妹妹而烦恼吗？还在纠结不知道怎么哄生气的情缘开心？还在犹豫给徒弟/师父/闺蜜送什么礼物？买它就对了，一键下单，解决你所有烦恼。”
九霄之前的固定队虽然散了，但群还在，九霄看着沐雪她们在群里发表情包，开玩笑让向晚给自己买，也就跟着当个快乐的复读机，说晚晚给我买这个！
大概是心情过于放松，有些得意忘形，九霄自己也忘记了玩笑要让被开玩笑的人也觉得好笑才行。如果对方不觉得这是开玩笑，这就很容易成为笑话。
实际上九霄从未真的要求别人给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如果因为别人特地买了礼物不好拒绝，也会抽时间买个差不多价值的东西回礼。有时候感觉收礼物是一种负担，赠与的本质包含野心与特权，而受赠的本质则包含顺从。
向晚以前给九霄买了个外观，九霄就心心念念给他回礼。
“我最烦你们两师徒收礼物之后立马回礼的样子，像是生怕从道德的制高点拉下来，一副要和别人撇清关系的姿态。”
九霄被戳中心事很有些忐忑，又还忍不住在心里反驳。我可是过了好久之后挑了个节日给你准备的礼物，这都被你发现了，哪有收人礼物不回礼的？
九霄不太喜欢平白欠人情，礼尚往来总得有来有往。无功不受禄，好的时候千般好，要星星要月亮都不在话下，哪天不好了，又开始一地鸡毛，很没意思。
向晚很明显地冷淡了下来，九霄有所察觉，但是也没有太上心，每个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是号称每个月总有三十几天心情不太好的人。
可能正是九霄以前从未开口要过什么东西，所以向晚觉得她哪怕是在复读，也是有真心想要的意思。
九霄没成想会有这么大的误解，因为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向晚，也就无从缓解。
直到这一年将近尾声，九霄才从向晚嘴里得知了他的想法。
九霄很严肃地给向晚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开这种玩笑了，是我不好。”
向晚仍然是冷淡的姿态，“我以前以为你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的，不会要人给你买时装坐骑才能一起玩，可是你一直跟着雪儿他们一起要，我就觉得是不是我太吝啬了，没办法跟女孩子做朋友。”
九霄：“不是的，我只是当个复读机而已。那段时间大家都在发那套表情包，我们帮会群里也是，所以我也就没注意跟着大家一起玩。”
向晚：“算了，都过去了。”
九霄：“没有下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女儿买衣服不如给我自己买衣服，买坐骑不如买排骨。现在非洲猪瘟这么严重，买肉吃它不香么？要过新年了，我给你买点儿土产赔礼？”
向晚：“你钱多到没地方花么？自己存着不好。”
九霄：“好吧。”
这场风波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嫌隙这种东西，一旦生出来就很难愈合。向晚心思敏感，九霄也不是粗枝大条的人，怕历史重演，九霄跟向晚说话时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使他不快。
时间久了九霄自己也觉得累，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前那种言笑无忌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还了。
流月把回老家提上了日程，开始和老婆筹划过年回家需要采买的东西。九霄贴心地帮他的女儿问是否有新年礼物。
流月：“有啥好买的？过年嘛年年都过。”
九霄：“您不会就是那种节日纪念日生日从不送礼物连花都没送过的人吧？”
流月：“都老夫老妻了，搞那些作甚？你们小年轻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们就是过日子。”
九霄：“……”
平安夜和圣诞节即将来临，这种节日尽管有些争议，但对年轻人来说真的是再快活不过了，可以撇开陪伴的责任选择自己想见的人一起见面吃饭。
明光远在天边，他们帮会有唱歌的活动，倒也不寂寞。九霄早前说了给他寄他最喜欢的酸奶泡芙，被明光非常理智地拒绝了。
“不是我说，酸奶泡芙要是在路上耽搁几天，毫无灵魂，而且邮费都快比泡芙贵了，你是不是傻？”
九霄约了朋友张瑶，两个人一起往建设路去逛吃逛吃。
不过张瑶出门早，九霄想着把副本打完出门，耽搁了好一会儿。
好在九霄嘴甜，也暗自下决心下次不能这样安排日程了。副本可以晚点打，朋友可不是随时都能约。
“喂，你到哪里了呀？”
“我在路上了。”九霄发出了鸽子的经典名言，下楼就打了车急忙赶去地铁站。实力展现了什么叫早不忙迟慌张，下车时还差点儿被骑电瓶车的撞到了。
知名网红景点向来是不缺人的，节假日人尤其多。张瑶等了半小时才等到九霄，已经有些不耐烦。
张瑶在一个网红小吃店门口排队，九霄到的时候刚好买到，可以吃热乎的。
豆腐脑是咸口的，白嫩的豆腐上浇了带着红油的汤头，上面撒着咸菜、花生等配料，一口下去鲜香满溢。串在签上的玉米粒颗颗饱满，竹签穿过鸭肠，系着围裙的老板熟练地翻烤。
两人吃饱喝足，张瑶的头发有些乱了，九霄便拿出梳子给她梳头发，九霄的小梳子是贝壳制成的，白色的小梳子上面粘着两朵小小的贝壳雕制而成的花朵，在阳光下宛如河蚌吐出蚌肉，翻转身体映出幻彩的珠光。
张瑶一眼就看到了这把梳子，“你这梳子挺好看的，可爱！”
九霄递过去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模一样的梳子。
“之前看到这个贝壳的小梳子，我觉得很可爱，就买了一把，顺便也给你买了一把。”
九霄梳了几下张瑶的头发，感觉贝壳梳子确实中看不中用，只能用来拍照充当门面，或者偶尔梳一下刘海。果断把自己的门面塞回去，另外拿了一把木质的小梳子，动作轻柔又仔细地给张瑶梳头发。
四处人群熙攘，烤串和火锅的香气在空气中摇晃，只有街边的长椅是安静的。
张瑶坐着，九霄慢斯条理地给她编着麻花辫，末了从自己手上取下带珍珠的小皮筋，小心地把编好的辫子固定起来，又给张瑶理了理围巾。
“嗯嗯嗯，不错不错，有贤妻良母的风范，可以嫁了。”张瑶照照镜子，显然十分满意。
“你可拉倒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九霄清理着发梳不忘回嘴。
两人在街边坐了一会儿，喝完半杯奶茶才又开始慢慢地逛。
张瑶和九霄在买衣服上是同道中人，虽然风格有差异，但是热爱买买买的心是相同的。
张瑶风格偏成熟干练，九霄则是在小仙女和肥宅之间反复试探。九霄觉得张瑶的衣品比自己要好一点，审美比较成熟，不过张瑶的风格总体不适合自己。两人还是非常执着地买了一些同款来穿，并且乐此不疲。
“你穿这件挺好看的。”九霄吸了一口奶茶，很中肯地评价。
“这件不太行，不太好搭配。”
“那件旗袍好好看！”九霄语气兴奋，指着橱窗。
张瑶对九霄这种看到漂亮衣服就眼睛发亮的状态已经习惯了，“那你去试试。”
九霄：“我不去。”
张瑶：“为什么不去？试一试而已。”
九霄：“我没有腰。”
张瑶：“……”
两人对视一眼，顿觉手里的奶茶喝起来也不香了。
九霄：“那首歌怎么唱的？最爱的人啊，你少吃一点点，小心变成红烧肉，变成后臀尖。”
张瑶：“可是买都买了，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
九霄语气严肃，“吃完这顿就开始减肥，先别想了。”
最终两人还是从街头吃到了巷尾，临走还去买了酥肉带回家。张瑶给九霄买了粉色的小恐龙公仔，两个人又高高兴兴地商量着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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