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游叉
曾唯唯自从出演了猫派公司和狗派公司的联合大广告女主，一下子大红大紫。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快乐地跑在郊外的草地上，左边一个跑着的奇奇汪汪地叫着，右边的一个跑着天家傲慢地跃上曾唯唯的肩上。一个人和两只动物非常温馨。
最后两只动物都累了，曾唯唯拿出猫派公司和狗派公司的生产的猫粮和狗粮，倒在两个碗里。天家和奇奇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曾唯唯嫣然一笑，用手一划，“不管猫派狗派，只要你的猫狗喜欢，那就真的有派。”随着一声猫叫“喵！”，一声狗叫“汪！”，两道叫声形成了一个彩虹色的心形，赫然猫牌狗牌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戎州市大大小小小的广告栏上帖满了曾唯唯和天家奇奇的广告，很快猫派狗派公司的名气大涨（本来猫狗公司的粮食是最适合猫狗吃滴，），这下两家公司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衔蝉地厌韩卢崔豹吞蝉狸奴是眉花眼笑。
曾唯唯她那甜美的笑容，一下子打动了众多金主爸爸们。各种广告纷至沓来，甚至一些影视剧也看好了她。不但如此，第一学月考试中曾唯唯不但成绩没有下降，反而上升到了年级第四名，比进校时还高了两名。厚子山第一个去看总成绩，结果气得牙齿咯咯叫。
最妙的是曾唯唯当选了戎州临港区本月的形象代言人！筱笑小不由得洋洋得意，这个月的绩效考核奖安全落袋。
哪咤成绩也进入了年级前一百名，筱笑小茫然望着他那七科雪白的试卷，包括自己在内，都一本正经地打着勾和叉。不知道哪咤又用了什么障眼法！
曾唯唯这下在校园内真是彻底红了。一个小美女，拍了广告和影视剧，而且成绩还好得不得了，这完全是影视剧情的女主人设嘛，就连哪咤的美貌也无法捍动她天都第一美女的地位。很多男生都偷偷摸摸地来看她，还有大量写着一大堆含混暧昧不清的语言的信件。
曾唯唯才七年级的小花蕾，她烦得要命，干脆把一大堆信交给筱老师，她还声明：“筱老师，我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信，……什么？……您要有兴趣，您看好了。”
筱笑小一边欣赏信件，一边感叹：这是什么？人气啊，人气啊！！
其他人的信都罢了，有表示仰慕的，有愿意和曾唯唯成为好朋友的，有……最让筱笑小惊喜的是，还收到了九年级厚连同学写给曾唯唯的信：“你雪白的皮肤镶嵌着宝石般的双眼，我沉醉在你那美丽的笑容……如果，你愿意，请于本星期六放学时，在后山的小亭子见面，我们不见不散。”
厚连是厚子山主任的嫡亲侄儿。
筱笑小恭敬地把厚连的大作在无人时上交给厚子山主任，厚子山的脸黑得象锅底一样。
据传，主要是办公室小邓说，厚子山把厚连抓到办公室，一顿暴揍，破口大骂：“你才几岁，啊？成天就想东想西！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你看你考的成绩！你写作文啷个写不到这么好！……喜欢！你喜欢个屁！看你这个鬼样子，哪个会喜欢你！”
厚连被打骂得鬼哭狼嚎。
筱笑小愉快极了，哪咤斜着眼：“你真是闲得！”
她毫不理会，只对哪咤作了揖，毫不犹豫地往莲花缸里一跳，继续练习峨眉刺身法。
曾唯唯的爷爷奶奶真是骄傲得不行，没想到曾唯唯怎么这么出色！还当选了本月本市本区形象代言人！曾爷爷曾奶奶本来就重男轻女，爱的是曾唯唯的两个弟弟，一对双胞胎兄弟，对唯唯就没当回事。
唯唯才生下来时，人人都称赞好漂亮，生了个白雪公主。但曾爷爷曾奶奶黑着脸沉着脸，大为不满。因为曾家老大生了三个女儿了，看来是没法再生了！这曾家老二又生了个女儿！想再催生吧，但无人敢惹曾妈妈，那可是以美貌财富智慧出名的大美女一个，家里父母兄弟各有权势，都对曾爷爷曾奶奶的传统思想嗤之以鼻。当时要不是曾爸爸死皮赖脸的追求之下，还不知道曾妈妈会花落谁家呢！
又过了三年，曾妈妈才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取名曾昆昆，曾仑仑。老两老口听说生了两个儿子，大喜，本来在乡下呆着，都迫不及待地跑到城里来。这时，老两口又宣布要亲自给两个宝贝取名字，不料曾妈妈已经给取好了，压根不理老人取的什么富玉，富堂之类名字！你要再不高兴，可以逼他离婚啊！别忘了，你儿子结婚前到律师公证处做了公证，如果离婚，所有子女抚养权归女方所有，别说名字，连姓都一齐改了。这下让曾爷爷曾奶奶哑口无言，曾奶奶更是在家里撒泼打滚，大叫着家里的事怎么可以让女人作主，这还了得。。
曾妈妈理都懒得理，曾爸爸也觉得爹妈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不过为了个“孝”字，面对爹妈的愤怒，也只能装得很乖的样子。
曾昆昆和曾仑仑的小名，被曾爷爷曾奶奶坚决叫富玉、富堂。大家都觉得拗口，还是叫昆昆仑仑，看着爹妈的脸色，曾爸爸心里暗自好笑。
曾爷爷曾奶奶只有对曾昆昆曾仑仑更好，对曾唯唯更不好。
曾妈妈大为不满，算了，唯唯是我的女儿，随便你们怎么样！基本不和曾爸爸去乡下。曾爸爸没办法，只有每逢过年过节带着曾昆昆或曾仑仑，去看望父母和大哥一家。
面对彪悍的曾妈妈，筱笑小一脸佩服，心里只差没喊口号：向曾妈妈学习。
口号还没喊完，曾唯唯的父母要唯唯请三天的假，去乡下为曾爷爷祝寿，这让筱笑小大为诧异。因为担心影响唯唯学习，就算拍广告也是利用月假周末假之类，何况一个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孙女，怎么可能盼着她去祝寿！？
曾爸爸一脸的晦气：“我也不瞒你了，筱老师，唯唯拍广告出名了，又当上了形象代言人……唉！”
“要炫耀一下，”曾妈妈没好气地瞪了曾爸爸一眼，“炫耀这个孙女如何了得，帮他们脸上贴金！”
明白了！去一天也就够，非要请三天假，再加上周末两天，那就是五天！剽悍如曾妈妈也不能在老人过七十大寿的时候怎么样。自己开着公司时间还好说，除了唯唯的学习时间，还有昆昆仑仑滴，老公的银行工作时间都得请假！曾爷爷曾奶奶可不管你请得了请不了假！
倒霉的曾爸爸挨个找科任老师问课程会上到那里，这几天的作业布置情况，而曾妈妈则拉着筱笑小谈心：“小筱，千万别找像我这样的。”
“我看曾哥对你不错啦，我们学校的女老师都羨慕你！”
曾妈妈一阵娇羞：“他对我……是不错。”
一把狗粮塞在嘴里。
正摆龙门阵（吹牛）起劲，下课铃声响起，哪咤抱着一叠作业本走进来，忘了说他是筱笑小的语文科代表。
“筱老师，今天的作业都交齐了。”
筱笑小点点头。
“你叫李哪咤吧！就是筱老师的外甥？长得真好看！”
哪咤礼貌地点头，叫着阿姨，但左手挽了剑指比了一个咒，轻轻地送到曾妈妈的身上。
筱笑小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她印堂发黑，易被不洁之物缠上。”
“啥，啥子意思？”
哪咤双眼一瞪：“意思是我啷个认识你这个笨蛋！”
笨蛋筱这下灵醒了：“糟了，还有曾唯唯！”
“她和她妈妈一样！你这个笨蛋！笨蛋！”
笨蛋！
笨蛋筱被骂得头晕目眩。
阿黄嘲笑道：“这都不知道啊！唯唯和她妈妈一样，都是印堂发黑呗！这次，她们母女们出门不利啊！”
阿浅摇了摇头：“放心吧！说明哪咤大人不但给唯唯妈妈，也给唯唯下了符咒。”
筱笑小：“……”
她赶快对哪咤作了揖，赶快往莲花缸里一跳，继续练习峨眉刺身法。
阿黄对哪咤一拂翅膀，恭敬地说：“哪咤大人，我觉得筱笑小一遇到被骂的时候，她又骂不赢的时候，就跳进法阵里去练武。”
阿浅也恭敬地说：“我也这么想。”
哪咤：“……”
当天一切平静，第二天便出事，曾唯唯和她妈妈昏迷不醒，连夜被送往戎州的市医院。
曾唯唯到底是临港区形象代言人，听到她住院的消息，本区的一个姓陆的副区长带着一堆人，于校长江主任厚子山主任小崔副主任筱笑小以及哪咤都去了医院。虽然厚子山看了哪咤两眼，显得有点不太高兴，但到底没说什么。
“……我有这样的爹妈我认了，可她们没你们这样的爷奶，我们也没你们这样的爹妈！”曾爸爸的声音大得吓死人。
“放屁！你龟儿子长个一烂嘴巴说些啥子？我们希望她们俩个遭罪才好嗦？马神姑都说了，哪个喊她去搅的，自作孽！怪哪个怪！”曾爷爷不甘示弱的声音好像要压过曾爸爸。
曾爸爸气得浑身打抖。
……
曾爷爷和几个老头子正摆龙门阵摆得起劲，“不摆了（不说了），这个唯唯嘛还是可以，是我们曾家屋头第一个当个官家的形象代言人！”
“说啥子喔，不仅是你曾家，就是整个村都是第一人唷！”
“哈哈哈哈……”
众老头的恭维话，让曾爷爷愉快得不知自己的姓什么好。
一个捏着旱烟杆的黄老头说：“不扯了，那个唯唯打扮好了没了，要开始游叉了！”
在坝坝广场上，一道彩帘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恭贺曾国剑老先生六十九寿诞快乐！”（川人过生日，男性过九，女性过十，所以男性有过九不过十的传统。），四处是鲜花彩带。最让人得意的是还有一个川剧班，正在彩排。
各位乡邻看到曾爷爷，都来打招呼，“曾爷爷，你高寿啊！”
“曾爷爷，让娃儿来给您老人家磕个头，让娃儿也磳点您的喜气！”
“曾爷爷，你有福气哇！这么大场，都是曾二娃和他婆娘帮你弄哩？哎呀！你有福啊！”
“曾爷爷，明天才是您老人家的正日子，啷个川剧班子就大扮上了，那今天要不要演呢？”
“要演哇，太好了！吃了夜饭，我带到婆娘和娃儿来看！”
曾爷爷高兴到了极点，也是糊涂到了极点，哪有过寿之前，请川剧班演鬼狐戏？不过那捏旱烟杆的黄老头说，为了庆寿，先来游叉清洗一下晦气，把多年不演的川戏也拿了出来，只有演得好才能保人一生顺遂。
曾大哥听了觉得不妥，刚刚劝说不到两句，就被老头子一顿臭骂：“你龟儿子看不得我过得好嗦？要学你弟媳妇儿那个鬼样子嗦！老子今天上吊了，你龟儿就满意了仨？！”
曾大哥闭了嘴，曾大嫂和三个女儿在曾奶奶的怒视下，更是赶快走出屋去。
游叉，是川戏中少有一种表演形式，是以前老川人经常的目连戏开始之前，必演的一种戏，现在城市里基本绝迹了。戏班里的主要演员扮成为叉手，戏班里的其他演员则扮成为鬼卒，跑到荒郊野外去游叉，在过街的时候，摇得钢叉叮叮当当的响，此谓“游叉”。
晚上演《刘氏回煞》，恰好戏班里演家婆的刘氏四娘，倒霉地吃坏了东西。谁来演刘四娘呢？正好几个心头怀着嫉妒心的老头就怂恿着让唯唯来扮上，嘴上说得好听：“这也是作孙女的孝顺，再说，只是让她躺着，又不动，有啥子关系嘛！”
本来曾爷爷也没想让曾唯唯来表演，如果让曾妈妈知道，依她那个火爆脾气，不把这场寿宴搅得个稀烂！但又禁不住其他人的怂恿：“没听说过，哪家儿媳妇敢这样子瞪鼻子上脸！让孙女儿扮下鬼，她还不高兴！给她好大的脸！扮！爷爷过寿，让孙女扮又啷个？”
扮！唯唯她敢不干！曾爷爷把脸一马，这次是我七十大寿！我看哪个敢不干！
曾妈妈知道曾爷爷好面子，白天就拉着唯唯昆昆仑仑去乡里面前得意地炫耀了一圈，有点好笑，也就罢了，怎么晚上还要去炫耀？想了想，也就算了，叮嘱唯唯：“不高兴，也忍住，反正就这一次。”
就在这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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