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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江湖行


  韩腾没有说话,结清茶钱,三人一起默默离开。
  几个人挤在马车中,不小的马车空间此刻也显得满满当当,韩腾展开手中几个画卷,韩腾、韩启、母亲姐姐的头像一一展现出来,甚至还有昨日才到晏城的邱玉楼!
  “此一家人勾结外寇,霍乱晏城,现已逃脱,如发现线索,立刻通知各地州府,犯人凶恶,请勿贸然接触,如有机会,直接击杀,提供线索者赏银200两,击杀要犯者,赏银2000两!”
  韩腾向后一仰,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小开,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长相?”“邱伯父,城里只有我们几个的通缉令吗?”
  韩启和邱玉楼同时开口,韩启看了看呢喃自语的邱玉楼,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应该是莫崇,我想不到当时晏城中还是谁活着能通报消息。”
  邱玉楼捻了捻胡须,恼火道:“忒不注意,放走了一个祸害!”
  接着回答韩启刚刚的问题:“我在城里公告栏下只看到了我们几个的通缉令,小开,如今的晏城,应该只剩下你们一家了。”
  韩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乡被毁,心中怒火哀伤混杂。
  韩腾睁开眼睛说道:“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去云上书院,云上书院虽然和官府亲密,但总归不是附属,去找到诸位师长,说清原委,应该还会有我们一席之地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在云上书院20年,你不记得诸位师长,诸位师长可还记得你呢,当时一走了之,洛师还感叹了好久呢,再加上有我作保,云上书院就是你们的家!”邱玉楼拍着胸脯保证道。
  “父亲,我有话想对你说。”韩启在马车中站了起来,深深地做了一个大礼。
  看着韩启一直没有离身的包袱,还有被顶棚所碍,微微弓起来的身子,韩腾叹了一口气,“你想走了?”
  韩启愣了一愣,没想到父亲猜出了自己想说什么,是的,韩启不想去云上书院,至少,先去天音宗把萧宏的遗愿完成,萧宏一路照顾自己,这是现在自己唯一能给他做的了。
  “是,我要去彩云宗。”
  不待韩腾回答,一旁的邱玉楼急了,“彩云宗?那可是在望海泽啊,这一路上指不定遇到什么危险,平时还好,现在这么乱,你遇上危险都不能寻找官府。”
  “多谢邱伯父关心,但是彩云宗我是一定要去的。”
  “胡闹嘛这不是,现在是任性的时候吗,老韩,你劝劝小开。”邱玉楼着急的声音中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声音。
  “我同意了。”
  “对嘛,你看你父亲都不同意……什么???老韩你说你同意?”邱玉楼猛地跳起来,却一头撞在了顶棚上。
  “哎哟,你们俩都疯了,现在什么时候,让小开现在自己出去?”邱玉楼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生气地说道。
  韩腾白了邱玉楼一眼,“老邱,几十年了,你这急脾气怎么就没有好一点呢?”
  “我急脾气?我急脾气好过你老糊涂,原来也是我们书院的天才之辈,怎么越老越糊涂呢……”
  邱玉楼的声音被韩腾打断,“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坚持,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了一些不同的体会。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邱玉楼不说话了,转身离开马车,坐在车架上,唤起马儿,马车吱吱呀呀地行驶起来。
  韩启指了一指韩启身后背着的包裹,“坐下吧,那是萧前辈给你的?”
  韩启坐下身来,摸了摸肩上系带,“是,我要去彩云宗就是为了这个。”
  韩腾将一卷竹简和一卷古籍取了出来。“小开,这个交给你了。”
  “这是《法本》?爹,你把《法本》给我,你用什么啊?”韩启一眼就认出了那古籍是自己的家传绝学《法本》。
  韩腾似是回想起来了一些往事,眼神带着回忆说到:“我在云上书院用不到了,交给你,你会用得到,再说了如果《法本》在我身上,回到中州有人会坐不住的。”
  韩启想起了中州本家一直有人想要得到《法本》,父亲去中州,反倒是《法本》不在身上更加安全,本来父亲就说过,等庙选之后,《法本》就会给自己的,现在庙选看来是不成了,现在提前收下吧。
  韩启他接过来《法本》,只是眼神停留在父亲手上剩下的那一册竹简,疑惑地问道:“爹,这是?”
  韩腾叹了一口气,身形不觉有些佝偻,“如果不是你的给得丹药,我想我也会想那田震北一样发疯,昨日我想了一夜,我以前对你的教育似乎全然不适合现在的世道了。”
  顿了一顿,韩腾继续说道,“这上面记载的是《法击》,虽然是复刻本,没有像《法本》一样的增幅作用,但是内容却是由我们家族历代擅长实战技击的祖辈们撰写而成的,总共有六式招数,可用于任何武器甚至空手,我将它交给你,是想告诉你,小开,不论你选择什么路,我都会支持你。”
  望着手中的卷轴,听着韩腾的话语,韩启的心中波浪迭起,他小心地将卷轴和法本贴身放好,看着韩腾头靠车窗,闭目养神,没再说话,于是韩启展开竹简阅读起来。
  “法本养性,法击强体,以法为本可以明心启智,奈何乱法之日,人皆恃强凌弱,遂创法击,让他们老老实实坐下来!听我讲道理!”,看着竹简上开篇这段强势的话,韩启哭笑不得,这位创造《法击》的老祖真性情,只是为了让人听他讲道理,就写一本杀人技。
  “踬山?!”韩启忍不住喊了出来。
  闭目养神的韩腾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老祖真是性情,开篇写得这般直白。”韩腾听到,只是用鼻子浅浅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而韩启却是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多日之前,他晕倒之后,本是已经被穿越者击败了,但是却在意识消散之前,耳边听到了这两个字,这是为何呢,自己在此之前,可是从没接触过《法击》啊。
  韩启闷头思考了一会,左右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了,既然和自己的先祖有关,总归不会害了自己。
  马车行了一会,韩腾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想好如何找到天音宗,那望海泽可是怪异非凡,听说进去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走出来。”
  韩启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瓦片,“这是老萧留给我的一个传音器具,他说到了望海泽附近,只要敲击瓦片,自有人来接应。”
  “行,万事做好准备。”
  “可是邱伯父那边?”韩启担忧地看了一眼车外卖力抽打马匹的邱玉楼。
  “他就这脾气,嘴硬,你看看我们现在是往哪里走的。”
  韩启挑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外边,“咦,我们这是往东北方向走了。”
  “嗯,离着望海泽最近的大城是林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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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城外茶铺。
  韩启站在马车外,冲着韩腾和邱玉楼作礼告别。
  “父亲,我走了,我怕母亲醒过来之后不让我走了,母亲和姐姐就交给你了。”
  韩腾点了点头,邱玉楼却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看韩启,有回头看了看韩腾,冷着脸,把一个物件塞给了韩启,转身又回到了马车。
  韩启看着手中薄如蝉翼的物件,赫然是那会邱玉楼进城之后戴着的易容面具。
  “邱伯父,这……”不待韩启说完,邱玉楼凌空一鞭,大喊一声:“驾!”,马车就这样离开了。
  韩启在原地哭笑不得,冲着离去的马车深深地做了一礼。
  然后韩启直接戴上面具,发现这个面具居然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想法,改变容貌,于是韩启把面目变成了晏城学堂的一个学子,朝茶馆走去。
  韩启想在这里先探探消息,看看有什么天音宗的消息,韩启找了一个空桌坐下,要了一壶茶水,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细细地听着四周众人的聊天。
  “咱们林海城的百姓就是好啊,不说郡守大人真心为我们好,就连那地主大户都不敢欺负咱。”
  “那是,前两天有个泼皮想要找我要什么保护费,第二天他就被揍了一顿!哭着喊着找我来还钱,你没看到他那样子,啧,别提有多爽了!”
  “是啊,这都是多亏了天音宗的弟子们啊。”
  韩启发现在茶铺的百姓多是在议论天音宗的各种事,虽然听起来这林海城郡守也是一个好官,但是林海城的百姓似乎更加亲近天音宗呢,韩启对天音宗又多了一层向往。
  “小二,来壶茶!”突然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吸引了韩启的注意,一道红色的倩影映入韩启的眼中,一身红色的劲服把眼前女子的线条勾勒得极为优雅,引得茶馆众人纷纷看过来。
  “是她?”韩启心中想到了福临城遇到的那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凌厉的目光扫了四周一圈,众人一看,赶紧继续刚刚地聊天,只是目光还是时不时地还是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端起茶碗,微微仰头,一口喝尽,有水珠顺着微扬的脖颈流下,在落日余晖之下,形成一个诱惑的弧度,只是那女子不时闪过的坚定眼神,让人记起玫瑰总是带刺的。
  韩启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上次女子身边伴当的踪迹,兴许是藏起来了吧,韩启不欲再起波澜,将几枚铜钱放在桌角旁,准备起身离去。
  突然那女子拿起茶碗,径直向韩启走去,那女子坐在韩启对面,眯起眼睛,一双月牙定定地看着韩启。
  “韩启对吧?你现在可是值两千两呢,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交给官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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