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老头颇有气势地抬臂搭弦，三两个相继音符流出。
拍子打到一半的顾二叔：……？
不是，怎、怎么有点不对？
高音顿起，又倏地降下，随着一个破音，顾历帼心尖一抖：！！！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李清照听了都得落泪。
顾宵正笑着，隐隐听到一句似乎有些突兀的调子。
高级病房的隔音太好，外面的声音很难传进来，除非隔得太近，比如门外。想到门口坐着的二叔，他刚想着去看，就听顾斐吃惊道：“检查已经做完了？”
“嗯。”
“……那我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
顾宵看了眼周慧，又看了眼苦着脸的自家妹子，脸上笑容不太明显道：“大概是把花在医院的钱睡回来？”
顾斐立马冲去墙边抱着墙身往上撞：“别拦我了，让我一头撞死好了。”
病房外，《二泉映月》在二胡的嘶吼声中更显凄凉。
顾历帼：“媳妇儿，救……命……”
-
“救……命……啊……”沈辉双眼无神，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一下一下按着门铃:“许总，20分钟了，您要是还用得上我这个助理，就接电话吧……出来开个门也行啊。”
不然，他真的要立地成佛了。
手机开着免提，滴滴两声后再次挂断，他叹口气，贴着墙一屁股坐下来，给李彦发消息:
沈辉:【你确定小许总没有临时行程，就在自己家？】
李彦:【你不是说听到手机响了？】
沈辉:【如果他真的只是没带手机呢？】
李彦:【……】
李彦:【那你问问顾小姐？】
沈辉双眼一亮，他飞快打开通讯录，翻到顾斐。
——“boss的boss”。
身后的门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沈辉下意识转头看，和开了半拉门的许珉珩视线对了个正着。
沈辉快哭了:“许总您……”可算活着出现了。
公司都快炸锅了。
许珉珩刚醒来，面上还带着肌肉惯性的僵硬，没有什么表情地道:“先进来坐会。”
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似的，发出的音色像一夜之间干涸的河床，只剩下喑哑的暗调。
沈辉跟着他进了屋，看着许珉珩倒了杯水，喝完了又问他:“口渴吗？”
沈辉哪敢让boss给自己倒水，刚在想该怎么摆手，就见他又灌了一杯，喝得很急。
看着那一杯水见底，他才听见许珉珩喘出口气说:“白水，或者饮料，都有，饮料在冰箱，想喝什么拿。”
沈辉:“好嘞。”
他其实还真有点渴了，从一大早左等右等等不来许珉珩，给他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开始，他就拖着他那辆小破车跑来公寓，一路上和李彦打电话磨破了嘴皮子，说破了天都找不到许珉珩是因为临时更改工作行程才消失的证据，沈辉急得口干舌燥。
“这就奇了怪了，”沈辉头都大了，问李彦:“这可真是八百年难得一遇，我来这工作这么久，小许总别说旷工了，就是迟到都从来没有过，哪次不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
李彦在那边叹气:“昨天你不是跟在小许总身边吗？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儿？”
沈辉想起昨天许珉珩不太对劲的情绪，喃喃道:“……难道去飙车了？”
李彦没听清:“什么？”
车子开进朝暮园，沈辉急匆匆停车:“算了，我先看看人在不在家里。”
李彦:“找到了快点把人拉过来开会！”
电梯在往上升，沈辉挂掉李彦的，转而给许珉珩打，没人接。
一边按门铃一边打，还是没人接。
“不在家。”他卸了力，急过头反而有些淡定了。
沈辉手里的手机开了免提还在“嘟”，他却隐约听见点什么，凑在仔细门上听——
“手机在里面，人呢，到底在不在？”
沈助理抱着“boss手机几乎从不离身”的认知，没走。
还好没走。没有手机，这么大个boss他上哪找去？
许珉珩看他在桌上找了一会，又去冰箱拿饮料，有些歉意，道:“家里没有备一次性的东西，你先凑合。”
沈辉捏着可乐:“挺好的，谢谢许总。”
“我上楼去换个衣服，稍等。”
沈辉按着疯狂震动的手机，微笑:“好的许总。”
等人影消失在楼梯口——
李彦:【人呢？】
沈辉:【找到了，马上到。】
李彦:【怎么回事儿？】
沈辉:【……我觉得小许总状态不太好。】
李彦:【和前任藕断丝连又被抓包了？】
沈辉黑线:……我就教了你这个？
听到楼梯上的动响声，沈辉立马收起手机，跟在已经收拾妥善的男人身后往外走，抓紧时间汇报:“上午九点的会议……由于您不在场，被我们推到了十点，现在九点三十五，您现在出发……应该刚好可以赶上。”
许珉珩点点头，长腿迈得更快，“辛苦了。”
沈辉加快速度跟上:“世嘉娱乐那边来人询问您是否有意向更换品牌代言人，他们说……”
“不换，”许珉珩皱眉询问:“还有吗？”
沈辉:“还有您让我去查的那场交通事故，因为现场没有监控，但下一个路口有，我去找了当时出现在那条路上的那些车的车主，他们同意让我们拷贝行车记录仪里出现过的有关那辆k9的视频片段，现在那些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了。”
许珉珩脚步一顿，盯着沈辉，表情怪异:“你说我，让你去查这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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